直到跟着林川上了第三医院的楼，在一个靠近楼道转角的多人病房里，透过那个灰蒙蒙的玻璃。
陈元之这才看见了林川的妈妈，那是一个被呼吸机及各种医疗仪器缚住的人的躯体。
一个头发已经剃光，瘦骨嶙峋的老太太，覆盖在口鼻处的呼吸罩蔓延着稀薄的雾气。
像绝望又无力挣扎的蚕蛹。
“谢谢您，真的谢谢。”
林川的声音从病房里透过，陈元之的视线才转到林川的身边这位。
起初他以为林川身边的这个背影是另一个病人的家属。
可这男人的语气显然又不是这么简单。
“不用客气林先生，背后资助的人也不是我，我只是代替他来给您签捐赠合同的。”
“尽管如此……请您一定把话带到。”
“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偿还，但是请您一定告诉他，这钱不管捐赠与否，我都一定还给他的。”
那个男人转过身，低下头来，似乎正仔细地确认着林川母亲的情况。
狭长的狐狸眼夹着一颗泪痣，碎发也被别在了而后露出清晰明朗的颌线。
待林川语毕，又朝对方绽放了一个十分阳光又明朗的微笑。
“嗯，不用担心。”
和他公事公办论调有些不相符的是这一身随性的卫衣，他的食指在合同上几乎在轻轻敲了两下。
也就是这个熟悉的动作—陈元之才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谁！”
六”那男人拒绝了林川相送，大步离开了病房。
却在二楼转角处，背部忽然一疼，转眼已经被人狠狠摁在墙上。
“江帆！”
陈元之怒视着眼前的人，这两个字就像在喉咙里几遭煮沸一样砰了出来。
他的手紧紧拽住眼前人的衣领。
似乎在下一秒，自己的拳头就能落在对方白净的脸上，打烂他刚刚在林川面前花枝招展的微笑。
叫做江帆的男人也没有被这般突如其来的袭击乱了阵脚。
只是愣了愣，然后定眼看着陈元之—“啊，这不是小少爷吗？
好久不见。”
话虽如此，却也没有许久不见的半分讶异。
陈元之头疼的要命，本来今天就一堆烂遭的心事，这样晦气的王八蛋还一天遇见了俩。
江帆这个王八蛋从小就是那个SBT的跟班。
什么破资助协议？
显然就是他背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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