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娘从郊外捡回来个野孩子。
他聪颖绝伦，过目不忘，娘用自己准备赎身的钱供他读书。
可他摇身一变，成了失踪太久的宣王，连夜回来杀了我娘。
他负手低头，剑上还在滴血：“这都是为了你，妹妹，孤的侧妃不能是个娼妇之女。”
“随孤回京，从此荣华富贵，恩爱白头。”
我夺剑就刺，从十二暗卫的包围下硬生生背着断气的娘跑了。
我把娘埋了，翻出了多年不用的弯刀，系上了素白的头绳。
再见面时，我坐在皇帝身旁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
“宣王，为何不拜。”
娘死的那夜，月明星稀。
灯火摇曳，我站在院里还能听见楼中男人女人的嬉笑声。
我娘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妓子，琵琶弹的稀碎、诗词背的破烂，就连死都死的轻飘飘毫无波澜。
我背着娘冷下来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，躲进了郊外的荒山。
这山传说闹鬼，平日里没人会来，我就这样把娘埋了进去。
娘的坟包这样小，这样破，就像她赤裸着苦痛的一生。
我摸着黑薅了两把草插上去了做装点。
“好丑，”身边有个突兀的声音评价道。
金枝儿裹着块破布，蓬头垢面臭的我睁不开眼，手里却拿着卷书。
她把书也插进了娘的坟头，蹦蹦跳跳的下了山，翻墙去别人家里偷了个铁锹，来把娘的坟头拍实了。
“这就不怕恩人被雨冲跑了，”她说。
我拿起那卷书扫了两眼，勉强看出是个话本子。
“娘不爱念书，别拿这起子茅草屋糊弄人。”
金枝嘁了一声，转身去树底下刨了个匣子出来，把一匣子的锱铢玛瑙都倒在了娘的坟头。
金灿灿银亮亮的散了一片，我看不如月光。
只勉强配娘。
她捡起了一串最不起眼的酸枝儿串子，套在了手上，往娘的坟头一靠。
“我早和恩人说那小子不是个东西，她不听，这下好了，活菩萨变死菩萨了。”
“野孩儿，你怎么打算的？”
我从娘的坟头抓了一把金子揣进了怀里，跪在地上隔着土和娘贴了贴脸。
“杀了他。”
“我会去，杀了他，给我娘报仇。”
金枝愣了一下，压低了声音：“季长乐你他娘的疯了？”
“那人是宣王，我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娘，但我若是你，跑还来不及，你怎么还要上赶着找死！”
好耳熟的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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