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姜妍惊叫一声，从梦中醒来。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，刚才的什么白天黑夜纪凌川，统统消失不见。
隔壁病床新来的老太太笑着问她：“小姑娘，是做噩梦了吧？我看你睡着的时候，两只手一直攥着被单，是梦见什么了？”
小时候，姜妍就听说，做了噩梦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。眼下老太太问，她就顺口回答了一句：“我老板。”
老太太一愣，摇着头叹息道：“你老板一定很吓人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病房门从外面推开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姜妍本来是要下床去洗手间，一只脚刚搭上拖鞋，看见来人，差点没从病床上滑下去。
纪凌川穿着白衬衫，领口微敞，黑色的西裤显得他腿型修长，一只手里拎着保温桶，另一只手上搭着黑色的西装外套。往那一站，就是气质卓然。
姜妍对上他的视线，一阵心虚，放在床边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。
纪凌川却从她面前走过，径直走到了旁边的老太太病床，低头喊了一声：“奶奶。”
姜妍惊诧抬头，就看见老太太正在慈爱的抚摸纪凌川的头，而平时在公司威风凛凛的陆总，此刻在老人家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……哦不对，他本来就是老太太的孙子。
在姜妍惊讶的目光中，纪凌川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，从里面舀出一些汤喂给老太太。没想到冷面总裁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，姜妍不禁看得有点呆。
老太太却是连连摆手，“我刚才吃了个苹果，吃不下了。”
一扭头看见姜妍，老太太说：“姑娘，你还没吃饭吧？正好，我孙子炖了点排骨汤，你要不要尝尝？”
纪凌川的目光也随之而来，吓得姜妍连连摆手，“不不不，不用了，我不饿……”
老太太却十分热情，“我一口没吃，你不会是嫌弃我这个老人家吧？”
“怎么会？”
“不会就好。”老太太变脸速度极快，还伸手推了纪凌川一把，“快去。这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，这么半天了，也没看见有家里人过来。对了，她刚才还做噩梦，梦见她老板了。小姑娘吓得不轻，估摸着她老板不是什么好人……”
姜妍几次想阻止都没插上话，老人家可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！
纪凌川挑眉，看向姜妍：“是么？做了什么亏心事，这么怕你老板？”
姜妍：“……”
她感觉自己长一万张嘴，也说不清楚了。
而纪凌川始终盯着她，仿佛要将她的脸看穿一个洞。
“我……我去下洗手间，你们聊。”姜妍逃也是似的躲进了洗手间。
啪！
纪凌川手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，老太太斥责道：“你看你，把人小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？”
纪凌川无奈一笑，“奶奶，我有那么吓人吗？”
他平常在工作上是要求严厉了些，但姜妍也不至于怕他怕成这样吧？
“嗯！”老太太认真打量他一番，“长得倒是不吓人，就是总冷着一张脸，怪吓人的。那小姑娘胆子小，我看着人也挺善良的，不骄纵做作，很懂分寸。我很喜欢……”
“打住！”纪凌川头疼地打断老人家，“她有男朋友的，奶奶您别乱打主意。”
老人家却是不信，“有男朋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她是我员工。”
“啊？”
——
姜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，病房里只剩下纪凌川一个。
她一出来，纪凌川的视线便直射过来。
姜妍的脚步一定，有些僵硬地挪回到病床边，她手背上还扎着针，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吊瓶，踮着脚想把吊瓶挂上去，可因为身高和行动受限，试了几次都不行。
“给我。”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，姜妍恍神回头，鼻间涌入一股清洌的冷香，而与此同时吊瓶落入纪凌川手指，被他轻易就挂了上去。
“谢谢陆总。”姜妍低着头，完全不敢跟他有任何的视线交触。
等她在病床上坐好，纪凌川便拿来了保温桶，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，“这个给你。”
姜妍诧异非常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，又迅速地低垂下眼眸，两颊不觉红了一片。
纪凌川瞧着觉得好笑，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女的，但像姜妍这么怕羞的还是头一个。她就像是含羞草，随便一碰，便满脸通红，倒是有几分趣味。
怕她多想，纪凌川补充了一句：“奶奶给的。”
“嗯。我等会当面谢谢奶奶。”姜妍说。
纪凌川在床边站了一会，“还有一件事，想问问你。”
“您问。”
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，递到她眼前，“见过这个吗？”
姜妍瞳孔一缩，是她的珠串！
怎么落纪凌川那了？
纪凌川观察着她的面色，“见过？”
姜妍回过神，摇头，“没……没见过。”
纪凌川眼底划过一丝失望，“确定从没见过吗？”
“嗯。”姜妍紧张得手指都快捏断了，“从没见过。”
“行。”纪凌川收回了珠串。
姜妍的心却乱做了一团，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了东西在纪凌川那儿，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！
小时候姜妍总是生病，那是姐姐为了她，一步一个阶梯从山脚下爬到山顶上，爬过九百九十九道阶梯，去寺庙里求来的珠串。
这么多年来，她一直带在身边，但总是藏在袖子里。因此除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之外，别人也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珠串。
她在公司里没朋友，独来独往，就更没人知道了。所以基本不用担心纪凌川会知道。但她愁的是，该怎么拿回那个手串？
下午，何晴给她发了几条消息，问她怎么样了。
出于礼貌，姜妍回复了几条。
她和何晴之间实在不熟，所以勉强聊了两三句之后，就该结束话题了。何晴却在这时候又发过来一条：“姜妍，老板去过医院了吗？”
同样都是纪凌川助理团的一员，姜妍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找纪凌川有事，就老实回了一条：“中午来的。”
下一秒，何晴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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