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柏进来洗手，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白莹莹的场景。
哪怕隔着雾蒙蒙的玻璃门，简单一个倩影浮动，香艳炙热。
顾柏眸子深了几分，关门落锁。
直接拉开了玻璃门，踩着水走了进去。
玻璃门内，气氛逼仄。
云烟湿发贴面，退无可退，只能双手搂住自己，垂眸不想看顾柏。
顾柏眯眸，看着水滑过她肌肤上的红印，白的更白，红的更红，诱人破碎。
但他不喜欢云烟的闪躲。
一点也不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。
现在，他只觉得她和她妈一样肖想着不属于她的位置，在那闹，置气，找麻烦。
挺烦。
顾柏不耐烦的攫住云烟下巴，扯到了面前。
“你一个金丝雀还想闹到什么时候？花我那么多钱，把你胃口养刁了？小心得不偿失。”
云烟心口一凉，即便温水浇灌，她也觉得浑身发冷。
她只是不得已用了顾柏一笔钱而已。
他就要这般羞辱？
半晌，她无力道：“钱，我会还你的，但我说的都是真话，我要走！”
顾柏眸色黑沉沉的盯着她，一嗤：“就凭你？是想另外找个男人养你吗？”
这三年，前前后后给了她不下千万。
他就是要用钱折辱她，而她却只能守着金山银山在这小小的寸地。
然后一点点烂掉。
像他妈妈被送进精神病院一样！
她有什么资格走？
这游戏还没结束！
云烟被羞辱的说不出话来，但身体却在挣扎抗拒。
但她越是抗拒，顾柏脸色却越是阴沉。
最后，直接拽下她的手，想要长驱直入。
云烟却宁愿手腕咯咯作响，也不愿意让他再碰自己。
“我不要！我说了我不要！”
声音在浴室回荡，在顾柏面前，她第一次如此坚定。
顾柏一怔，下手更狠。
云烟真的累了。
她不想困在一个永远恨自己的男人身边。
她顾不上后果，张嘴对着顾柏肩头咬了下去。
顾柏没觉得疼，她能有多少力气？
用全力不过留道印。
他只是看到这样的云烟，心里莫名烦躁。
顾柏推开她，厌恶的掸掸肩头。
“滚出去！”
云烟裹上浴巾，立即跑了出去，没有意思停留。
顾柏直接将水温换成冷水，冲了一会儿才走出去换衣服。
……
云烟以为自己和顾柏闹成这样，他一定会想平时一样，换身衣服离开。
所以她没等顾柏，裹着被子就躺了下来。
谁知，片刻后，她身后的床凹陷了下去。
染着冷气的顾柏躺在了床上。
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，谁也没说话。
云烟背对着他，紧张的捏着被角。
虽然做了那么多亲密事情，但这是第一次两人睡在一起。
她睡不着。
此时的她完全捉摸不透顾柏的心思，只能睁着眼望着白墙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的身体突然一紧，身子被裹进了温暖的怀抱。
顾柏赤裸的胸膛，滚烫紧致，吓得她完全不敢动。
她以为顾柏又想乱来，挣扎了几下。
顾柏却越抱越紧，沉沉道：“我累了。别闹了，明天我会多给你一些钱。”
他的确累。
临市项目出问题，凌晨三点他就去出差，中午回来就应酬，还要抽空对付他爸那个老东西。
他不想浪费精力在这种无聊的闹别扭上。
提到钱，云烟原本洗浴后红润的脸蛋顿时煞白。
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硬生生从他的怀中脱离。
转身想要解释，却不想刚好对上了顾柏的脸。
她一愣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顾柏竟然睡在了她的枕头上。
若是以前，顾柏一定会嫌恶她的一切，哪怕只是沾染她气息的枕头。
但此时，他只是靠着枕头，一言不发，暖意的灯光晕染这他深邃的侧脸，依旧无法温暖神色中淡漠危险。
不过，半阖的黑眸中却是难得的波澜静谧。
他微微挑眉，声音缱绻：“嗯？”
似是询问。
云烟立即垂眸，纤长的睫毛眼下拉出一道影子，带着几分垂怜。
她抿了一下唇，认真道：“我不要钱，我真的不要钱。”
顾柏沉眸敛息，修长的手指卷起云烟肩头的长发，绕啊绕，有些暧昧，有些亲昵。
唯独没有感情，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。
“不要钱？要什么？要爱？”
真可笑。
他们可以是仇人，可以是金主和金丝雀，可以是陌生人。
唯独不可能成为爱人。
云烟微微一怔。
爱？
以前她真的爱他，他就像是她黑暗人生中的光，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。
她拼命追赶。
最后得到的却是猎人的陷阱。
她的头垂得更低，摇摇头：“不要。”
她要不起他的爱。
飒一声，发丝牵扯的声音，让云烟头皮疼得发麻。
顾柏原本还算轻柔的动作，带了一丝粗暴，片刻指间便缠了几缕发丝。
虽然答案他早就知道了，可亲口听云烟轻飘飘的说出来，他就是不悦。
云烟捂着头紧咬唇瓣，不喊疼，也不说话。
这样的她，让顾柏莫名恼火。
仿佛什么在掌心一点一点失控。
他眯了眯眸子，灯光都无法照亮他的双眼，仿佛染墨的深夜，危险邪魅。
他面无表情的扯掉指间发丝，长臂一盏从床头摸了一支烟，侧头点燃。
吐出白雾时，他也开了口：“你以为我在乎？趁我还有点耐心，要包，要珠宝首饰，衣服鞋子，一次性说完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要，我只想要离开。”云烟拧着被角，鼓足勇气道。
“云烟，不要得寸进尺。”顾柏不轻不重的警告道。
“我是认真的，我什么都不要，我只想离开这里自己生活。”
“生活？怎么生活？”
云烟一听顾柏没有立即回绝，双眼一亮，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可以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，就算是工资少一点也没关系，然后边工作边学习，把落下的知识先补上，就算开始有点艰苦也没有关系，我相信我可以养活好自己的。你放心，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她甚至举起手认真的对天发誓。
顾柏脸色在薄薄的白雾中变得极其难看，几乎一瞬，攫住她的下巴，恨不得捏碎一般。
“说完了？”
“说，说完了。”云烟吃痛道。
“困了，以后少做梦，没意思。”
顾柏丢开她，捻了烟，躺进被中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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