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，如今说这番话，又是何意？”
“父亲明摆着是要为月姨娘出气，看在月姨娘怀有沈家子嗣的份上，对我小惩一番，这无可厚非。”
“可是想要当着沈家上下的面让容离低头，抱歉，这一点我做不到！”
沈容离骄傲地看着沈泽海，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女之情。
沈泽海敢做初一，她为什么不能做十五？
“你——”
沈泽海被沈容离堵得无话可说，他怎么就不知道，沈容离这么能说会道，张口闭口都能把人噎死。
见无法撬动沈容离，沈泽海又将话头转向了凤千蕙。
“凤千蕙，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，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！当着沈家各房各宗亲的面，忤逆生父、气坏祖母，当众对自己的胞妹下死手，如此心狠手辣又不恪守礼节的女儿，真是让我们大房丢尽了颜面！”
闻言，凤千蕙却没有丝毫的在意，从椅子上站起身，不屑地看了沈泽海一眼。
“沈泽海，你好歹是朝廷二品官员，说话能不能顾忌下自己的老脸？”
“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想要找容离的麻烦，不就是想要振自己的威风，灭凤家的气势。同时让其他沈家人在场见证，以此来败坏容离的名声吗？”
“一举两得，谈何容易？你既然选择这样做，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！”
“今天是容离让你难堪，若是他日你再得寸进尺，让你难堪的就不再是容离，而是凤家！”
“到时候，你还能不能在尚书的官位上安枕无忧，还是个未知数！”
说到最后，凤千蕙的语气轻飘飘的，望着沈泽海的目光里，多了几分深意。
“沈泽海，你好自为之……”
被凤千蕙这样冷冽的眼神一望，沈泽海后背一凉，手心虚汗连连。
凤千蕙没有再管沈泽海什么表情，转身温柔地看了看沈容离，微微一勾唇，道：“离儿，今天吓到你了，我们回去。”
“……”
沈泽海听了凤千蕙的话，当即欲哭无泪。
沈容离哪里被吓到了？
今天被吓到的，是他和沈家上下，好吗？
母女俩没有管沈泽海还要说什么，径直走出前厅，向容离院走去。
回去的路上，沈容离亲切地挽着凤千蕙的手，整个人靠在娘亲的半边身子上，腻歪得不行。
凤千蕙忽然疑惑地说道：“离儿，自从你落水之后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”
沈容离一愣，心想娘亲是发现什么了吗？
不过转念一想，自己醒来后，行为确实和之前大相径庭，娘亲心生疑惑也在所难免。
于是当即摇晃着凤千蕙的手臂，撒娇道：“娘亲，哪里不一样了？我不还是你疼爱了小半辈子的女儿嘛！”
看到女儿和自己这么亲近，凤千蕙一笑，伸手勾了勾沈容离的鼻子。
“变得更腻歪了，也更亲近了。”
“不好吗？”沈容离作出小女儿姿态，对着凤千蕙眨了眨眼，一副“卖萌不要钱”的表情，撒娇地问道。
“当然好啊，以往娘亲想同你亲近，都找不到机会，如今离儿这般腻歪，娘亲倒有些不习惯了。”凤千蕙笑道。
话音刚落，沈容离更加腻歪了。
“娘亲，我要一辈子腻歪在你身边，孝敬您！”
“要是真在娘亲身边腻歪一辈子，那最好不过，只是女大不中留，你迟早要嫁人的……”
说到嫁人，凤千蕙的脸色一变，带着几分担忧，望向沈容离，很认真地说道：“离儿，你今天去宫里，你姨母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看凤千蕙的神情，显然她和自己的姐姐一样，不愿意沈容离嫁给轩辕晔。
沈容离没有多想，如实回答道：“姨母说，三皇子不是我的良配。”
凤千蕙一听，有些紧张了，继续问道：“那离儿，你是怎么想的？有没有和你姨母吵架？”
“娘亲，我怎么会和姨母吵架呢？姨母说这么多，都是为了我好。姨母膝下无儿无女，将宠溺、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，我要是再不念着姨母的好，姨母该有多伤心啊！”沈容离认真地说道。
“我知道娘亲和姨母的意思，你们都不愿意我嫁给三皇子，甚至于凤家的外公外婆，舅舅、舅母，以及几个哥哥，都不愿意我嫁给三皇子。”
“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，三皇子确实不是我的良配。”
说完后，沈容离在心里补充道：他是我这辈子，竭尽全力也要千刀万剐的人。
听了沈容离的话，凤千蕙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欣慰，“离儿，你能看透，真是太好了！”
沈容离没有回话，点了点头，继续和凤千蕙向容离院走去。
回去的路上，沈容离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：如果娘亲知道自己会选择一个傻子做夫君，她会作何感想？
……
回到容离院里，绿漪替沈容离脱下外袍，说道：“小姐，今天折腾了这么久，你一定累坏了！”
“丫鬟们都准备好了热水，小姐快去泡个热水澡吧，今晚好好地休息。”
沈容离点头，脱掉外袍后，走进了屏风后面，换下了一身衣物，踩着梯子坐进浴桶里。
从皇宫到凤家，再回到沈家，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桩桩、一幕幕，沈容离叹了一口气。
她知道，今天只是一个开始，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事情。
想着想着，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张俊脸。
想到那个人，沈容离的嘴角，不禁流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。
“轩辕子都……”
“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，我沈容离重活一世，这一辈子，嫁定你了。”
……
另一边，皇宫西北角的偏殿里，睡得正熟的轩辕子都，忽然打了个喷嚏，一下子惊醒了。
望着空荡荡的床幔，轩辕子都揉了揉鼻子，翻了个身，继续睡下了。
再一次睡熟之后，轩辕子都的嘴巴，一张一合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。
“坏女人，臭女人，我警告你，不要靠近我。”
“你要是敢靠近我，我就让大灰灰咬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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